Arusmine

“What did you do yesterday？”
“想你。”



禹智皓 / 朴经
Reply 1992（短篇集-11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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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能在大风天里温暖包裹住禹智皓的，不是厚实的外套，而是朴经予他的糖衣。
    站在禹智皓身边的朴经双眼闪闪的发亮，他的双手干燥却不冰冷。
    于是，即使可能他在说谎，禹智皓仍选择了盲目的相信。

    他觉得朴经今天兴致不错，喋喋不休的说了一路。
    禹智皓牵着他走在深冬街头，必要时拽他一把，这个马马虎虎的影子才不至于跌倒。

    朴经讲述着过去一个月中的旅行见闻，讲他路上结交的新朋友，讲在异乡小酒吧里喝到的那杯酒，讲回程飞机上潦草翻过的那本书。
    酒不醉人，但是真好喝，可惜禹智皓不在身边。
    书却看不懂，通篇尽是些爱情疼痛。
    这时朴经延伸话题，开始回忆起自己的青春。

    那是怎样的青春？禹智皓在故事里。

    朴经一身叛骨，他不循规蹈矩，显得有些特别，是禹智皓从小听到大的别人家孩子。
    小时候妈妈说，隔壁家朴经数学考了满分，但他课堂上不是睡觉就是逃课，老师来家访，朴经将人拒之门外。
    稍大时候哥哥说看见朴经打架，他还跑高年级表白学姐，学姐不答应就死缠烂打，学姐答应了却轻描淡写的转移目标。

    两个人笑着总结，那又不是什么好的青春。
    可是禹智皓占据了其中很重要的部分。

    逃课会撺掇着一起，禹智皓附和他，翻墙时是他脚下的踏垫，受到挨骂两个人嘻嘻哈哈，就当过去。
    打架了充当他的拳头，恋爱了做他的智囊，更漂亮的女生经过时，禹智皓攀住那人的肩膀，装作不经意向人提议“你追她好不好？”

    还有许多，沉淀下来的思绪纷纷扰扰。
    忘了哪个朋友打的比方，举证两人的关系，好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。
    掌控权在双方手中，时间是倒数。

    朴经真的爱过谁吗？
    禹智皓只知道自己喜欢过谁。
    喜欢不够深刻，它满是缺陷。
    空气中好似有双无形的手，牢牢的扼住禹智皓的喉咙，把他暂时变成一个哑巴。

    “怎么了你？”朴经笑的爽朗，他的指节在眼前放大，模糊，掠过。
    “刚才走神了？”
    禹智皓喉咙里勉勉强强才憋出来一个模糊的音节。
    朴经又问“我下个礼拜要出发了，这一次往北走，你要看极光吗？”

    毕业以后他爱上了不断的旅行。
    禹智皓初中读星野道夫，他看阿拉斯加，看曙光，看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。
    徒步者迷失在旅途上，禹智皓想朴经方向感很好，他不至于迷路，离开也是身不由己。

    身边人在耳畔絮絮叨叨，用不完的精力，比起年少更甚。
    禹智皓思考，什么样的人会越活越回去？
    老顽童，乐天派，没心没肺的人，皆是他的愿望。
    如果朴经不开心了，他不会叫你发现。
    细微如针孔，眼睛不比放大镜，扎多了会红肿，等到终于看见，你会疼。
    那人很敏感，禹智皓很粗糙。
    他早就知道。
    聪明如朴经，小学时数学满分，高考时扣分唯独卷面，大学还考了门萨。
    他不说，只因为不敢。
    禹智皓很敢，从前有一对好朋友，他们的性格是互补的。
    一个逃，一个则步步逼近。

    “呀！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吗？”
    偶尔回来，开口闭口一念之间，不过几秒又会后悔。
    想象是美满的吗？想象总是虚构。

    “我就算了吧，”禹智皓叹气无奈道：“工作升职加薪，今年忙的跟本停不下来。”
    朴经戏谑他：“没有女朋友吗？”
    禹智皓莫名，“你哪里听来的八卦。”
    “胡乱猜的。”朴经无所谓状。

    “那你猜我昨天做了什么？”

    “想我啊。”
    “想你。”
    彼此之间熟悉，答案也轻而易举。

    两人笑笑，都装做没有听见。


-fin